羊正

【亮懿】腹语（2）

*异能者au：咒言师亮，读心师懿

*架空长篇、有私设

前文：腹语（1） 

线报中转站的纸件总是堆积如山，雪花一样的纸片几乎充盈了这个屋子的所有角落，司马懿满脸不耐，倘若不是为了诸葛亮的三催四请，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到这里来取一份诸葛亮已经传给他的情报的。

更何况那都是小狼王诞生前发送的，现在就是拿来给他垫吃饭的桌子他都嫌没用。

司马懿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拢着鼻子，他鼻子比较敏感，一时到了灰尘比较多的地方总是不舒服，方才已经打了不下三个喷嚏了，他出离愤怒，每隔三分钟就骂诸葛亮一句臭狗屎。

可偏偏诸葛亮艺高人胆大，还挂着传讯器撩拨他。

“找到了吗？封面上有个猫头鹰，还有蓝色的树。”诸葛亮懒懒的，听声音就知道肯定是窝在他那每几平米的单间干着什么得上绝密封条的事儿。

“你去死吧。”

司马懿冷着脸，终于是从一个破旧的留声机底下抽出了那封密函，他冲守卫的点点头做招呼，便低头出去了。

“我明天来找你。”

“什么？”司马懿顿了顿。

“我说，我明天来找你，最佳拍档一直单打独斗那有什么意思，这难道不是有负盛名？”

司马懿冷笑一声，压下心底那点微末的欢欣，问他怎么过来。诸葛亮不紧不慢地：“当然是坐马车过来了，我们得待遇相当，要不然到时候成了别人口中的‘心生嫌隙’，就是浑身上下都长了嘴，那也没处可说啊。”

“难道说错了吗？我们可是仇人，不死不休的。”

诸葛亮在那边笑了起来，甚是开怀，通过联络器传来的声音有些低哑，听得司马懿耳蜗偏上一块都是酥麻的，一下子恼怒起来，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诸葛亮也没想到他突然是生的哪门子气，有些纳闷地将通讯器收到口袋里，他凌空展开了星图，也没看到狼人的地盘处有什么不得了的异变，便皱着眉坐下了。他这副架势就是司马懿平常最要叫嚷的，说是像个江湖上一看面相就不靠谱的神棍。

可诸葛亮名声在外，不仅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世家出来的能才，更是小小年纪就跻身协会中上流，又身量修长，面容俊朗，怎么说也和江湖神棍有个不可言说的差距。

但诸葛亮偏偏对司马懿挤兑他这事乐在其中，就跟那非要去招惹臭脾气猫的狗似的，不仅没讨到好处还挨了一巴掌，但诸葛亮可不是笨狗，他就伺机准备捉着猫尖利的爪子，也不是为了剪去，而是为了捉着亲上一口，在完完整整地给放回去。

所以说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开始协会里同两人交好的朋友还规劝两句，不过看的久了也就学着副会长周瑜隔岸观火的好本事，再不掺和他两的事了。

诸葛亮说是坐马车过去，实则也坐不住，横竖他没有个安生享福的命，这颠簸的马车一坐坐一天，他是不愿意，索性自己驾车，半生不熟地跑了大半路再交还给车夫，这才将自己累得能睡着觉。

再等一夜过去，即将天明，就正式进入狼人的领地了，诸葛亮没怎么睡好，眼下的乌青甚是骇人，不料撩开车帘一看竟是熟人：“诸葛亮，你昨晚是看了一夜星星，才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怎么是你来接我，特意的？”

司马懿冷笑一声，将躲在自己身后的小孩提了出来，虽脸色寒冷，但动作却是温柔：“新收的徒弟贪玩，就顺路在看看你这懒究竟想偷到什么时候。”

这下诸葛亮想不注意马超都不行了，他的蓝眸一向是带着笑的，但看向马超的时候却不，隐隐像两簇蓝焰浮在空中，透出诡秘之意。

“行了，自己玩去吧，下午老时间回来上课。”司马懿像放只小狗崽子似的让马超去玩，还没走出两步又将他扯回来系紧脚上的绑带，小狼人适应双脚走路需要时间，马超已经是天赋异禀了，就是一不小心容易被绊倒。

“真成了你的徒弟了？”诸葛亮将他刚才的动作尽收眼底，静静地看着他。

“啊？你还好意思说？本来应当是谁的差事，要是我们两个人一起来了那也好走点，我就一个人来，那么多狼人围着我，若是我不答应那还不把我吃了？”

“可我看着你挺乐在其中的。”

诸葛亮不知何时收敛了笑意，只定定地看着他，没多久就把司马懿给看毛了，他一撩衣袖，拽着诸葛亮就往树林里走，边走边道：“行，看他可怜行吧？反正也就十来天的时间，你还真以为我要留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给人打工？”

诸葛亮这时候倒不在意他的解释了，笑着说了句只要你愿意就好，便钳住他的手臂拉到怀里接了个绵长的吻。司马懿也罕见地、只温和地接受了，双唇分开时牵扯出的银丝在晨曦时还看不明晰，司马懿抹了抹唇，深一脚浅一脚的带路。

“你上次让我去拿的破信，一会还是塞进你自己的包里，我懒得带着那种蠢物。”

“你不是说你丢了吗？”

“......”

“原来你保管的好好的，亏我还担心了好几天，真是白费我的心思，你就这么欺负我？”

司马懿气笑了，刚巧又到了狼人主要活动的城堡一带，他们两个人类本就令人瞩目，放在一路走来就不知道有多少公狼母狼凑近闻了味道后，又用带着或是好奇或是鄙夷的眼神看过来，现在他若是凌空给诸葛亮一拳，那更不知道是什么后果了。

真憋屈。

司马懿硬是憋着等带着诸葛亮来到他到了狼人领地临时歇脚的房间才终于给出了这一个拳头，诸葛亮真诚地吃下了，但屁股还没坐热又得去几个替小狼王暂时掌管事务的长老哪里露个面，这回司马懿不肯去了，他嫌那伙子身上有股洗脱不清的血腥味。

诸葛亮无奈起身，将口袋里放了快两个白天的一个手掌心那么大的糖罐子丢给司马懿后就出门了，出门坐左拐到头再右拐，这就是方才司马懿给他指的路，诸葛亮原先还以为这就是到几个长老那里的路，等跟喷泉大眼瞪小眼快一分钟才一头雾水的传讯过去：没看见建筑，你指错路了？

司马懿正折糖纸玩，闻言懒懒地抬眼：“谁告诉你这是路了，你这么走就能看得到活狼，随便找一个问，我哪能知道路怎么走。”

“......”诸葛亮失笑，断了通讯，小狐狸崽子，他暗骂一声。

但他却没想到本想随便找个狼人问路就是了，但偏偏碰上了他。

马超用有些怪异的姿势往同一个方向去，但对于一个才诞生几日的狼人来说，他身上已然透着杀伐之气，又许是一个阴长阳错司马懿竟担了个他“老师”的虚名，让诸葛亮心中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他想了想还是迎了上去。

“小狼王，你要去哪里？我们应该是同路，方便的话能带上我一个吗？”

说来也奇怪，分明是未来狼王，但身边居然没有一个人照料，就连刚才第一次见面也只有司马懿一个人牵着他，身后有两个护卫远远站着，说是保护也很敷衍。

这真的是狼人盼望已久的、得到祝福的新狼王吗？

马超对他的话反应不大，只掀掀眼皮看了他一眼，眼底沉寂的宛如一潭死水，像是默认了。诸葛亮虽不是读心师，但起码的直觉还是灵敏的，这新任的小狼王身上可能不止协会掌握的那点东西。

“你和老师是什么关系？”

“你说什么？”诸葛亮眼神陡然冷下来。

马超却不畏惧，仍是轻轻道：“你和老师是什么关系？”

“搭档，情人，并肩之人，你想听哪一个？”

诸葛亮心中的疑窦越来越大，照理说小狼王现在不过是个十来岁心智的，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是见到自己和司马懿动作亲昵，心里好奇才有此一问？

“什么都行，我对这个答案并没有求知欲望，我只是想知道什么样的关系才会导致老师最后会死在你怀里。”

诸葛亮骤然停住脚步，这个还没到他肩膀的孩子口中说出的话让他遍体生寒：“你在说什么？这是谁告诉你的？”

是诅咒吗？异能者横行的世界，女巫们自然也就比中世纪活跃多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术法和诅咒自然也就多了，虽然协会多有限制，但终究是防不住有心之人的谋划，私下里找女巫下咒的事多了去了，他们也不是没着过道。

“谁？没有人告诉我，是我自己看到的。”

马超随着他的步伐停下来，转头道，脸上带着几分苦恼的神色神色，好像自己也颇为不解的样子。

“在哪里看到的？”

“...梦里？老师已经不是现在的样子了，但变得不多，还是能一眼认出来。”

诸葛亮下意识攥紧了拳，他心中陡生出一个可怕的猜想。是亲眼所见，司马懿又不是现在的模样，像是...未来，难道是预言？可是狼人的能力永远不可能是预言，预言是“神的旨意”，至今仍通过血脉相传在血族的血液里，这么可能是由一个狼人获得呢？

难道这才是“天书”出了问题的所在？但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能够导致世代为仇的两个种族之间，一族居然丢失了引以为豪的能力，反而迁徙到另外一族身上？

可能真是要大乱套了。

诸葛亮不敢细想下去，他只能循循善诱：“你这样看到的情况还多吗？有没有看到过别人，比如说是...任何人都好，有吗？”

“有，次数虽然不多但是一直持续，最近每天都会看到老师，有的时候记得，有的时候不记得。”

“你对别人说过这件事吗？”

马超奇怪地横了他一眼，脸上终于有了些孩童该有的神情：“没有，我是看在老师的面子上才告诉你的，希望你早点醒悟，不要伤害老师。别人我是不会说的，反正是怪异，不会有人信。”

诸葛亮神色复杂：“那就好，谁也不要告诉，切记。”

瞒不了多久的。诸葛亮心中清楚，到时候不仅狼人族会绝望好不容易盼来的新狼王身上背负着他们所认为的肮脏的能力，失去“预言”的血族也会大乱套，到时候兵戎相见，维持了几百年的和平一夕之间就能化为尘土，虽然世界山异者多，但终究还是狼人、血族、人类三个种族的族民最为昌盛，倘若狼人与血族开战，人族想要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而人族又分为异能者和普通人，想必普通人连护住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你是要去找长老吗？先进去吧，我突然想到了有个文件没带，是协会让转交的，应该在你老师那里，我回去取一下，替我向长老们转达歉意，就拜托你了啊，小狼王。”

紫水晶般的眼眸盯了他一瞬，又移开，马超点点头，等人都离去了才喃喃道：“你说谎的技术真烂，跟他不相上下。”

马超如遭雷击，方才好像错漏了脑中一闪而过的什么，但回过神来想抓却也抓不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被洪流冲走。

‘他’是谁？